小麻鸡

我有一个藏了很久很久的秘密，绝对绝对不能被你知道的秘密。

*醉酒梗
——正文——

壁炉突然窜起绿色的火焰，张牙舞爪。

解领带的手一顿，加班晚归的治疗师德拉科望向壁挂钟，喷火龙时针指向正上方偏右。

谁会在这时候找他？

再回眼看，德拉科被吓了一跳。一颗人头东倒西歪出现在火焰上方，乱糟糟的黑发遮住低垂的脸，他似乎睡着了，嘴里喃喃低语。

德拉科神情复杂地看着他，踏出一小步，小心翼翼，“波特？”

过了至少半分钟，狼狈不堪的脸才慢慢抬起，眼镜不见了，睡眼惺忪，但哈利仍努力睁着双浮肿的眼。

“马，马尔福。”

即使壁炉通话系统不能传导气味，多次治疗经历得以使德拉科判断出眼前是一位醉得不能醉的酒鬼。

莫名的空欢喜一场，他厌厌地想落下壁炉挡板，“波特，没什么事我要睡觉了。”

“别别别……你听我说……”哈利语无伦次，“我有话……”

德拉科板起脸，环抱双臂，“听着，如果这是你们傲罗无聊的新游戏，那么你找错人了。我工作了整整一天，明天还要早起，我没有时间精力陪你。”

“不是，不是游戏。”哈利委屈地说，“我被下了吐真剂。”

“……你是醉了。”

“不，是吐真剂。”

“……”

哈利犯了错误。他意识到自己的劣势，低声吼道，“马尔福，你别想趁机对我落井下石！”

“……”德拉科一脸不可思议，“怎么，在你看来我就是那种人？”

“是。”

“该死的疤头！”

哈利认真地看着他，“不仅如此，我还怀疑下药的人就是你。”

德拉科愣了愣，怀疑哈利是喝了白痴药，“啊哈，原来是我做的好事，虽然我们已经整整一年没有见面。”他笑了，“我能问问是什么原因让你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认定是我么？”

“因为我有一个藏了很久很久的秘密，绝对绝对不能被你知道的秘密。”

哈利诚恳的带着醉意的绿眼睛把德拉科镇住了，半张着的嘴无意识地动了动。那一刻，两个迷你小人凭空出现，一个让他继续逼问，这是前所未的嘲笑波特的机会。另一个则跪在地上，捂住残存的良心瑟瑟发抖。

“如果我现在和你交朋友，还来得及吗？”哈利一派天真地问，“其实我很后悔，刚入学的时候，不应该拒绝你。我一直希望能和你做朋友。这不意味我认同你那一套话，但是你于我，正如罗恩于我一样重要。”

德拉科的脸部僵硬了，不知道是为这个消息感到震惊，还是因为哈利把他和罗恩对比感到愤怒。

“你为什么……”

“因为知道你对我的心意。”哈利从容不迫地回答，“你对我好。”

“你他妈醉得失了智！”德拉科提高音量，“为你好？这种可笑的想法根本不存在！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出糗，如果天底下有最能让我高兴的事，一定是你行事不顺。”

哈利幽幽地看着他，一副‘你装，你就装’的模样。

“一年级的时候，我和赫敏他们深夜去海格的木屋，你跟踪我。我原以为你是为了打我小报告。后来知道你最怕黑，如果没人陪你，一点声响都能被吓个半死。然而你担心我的安全，宁愿提心吊胆，独自远远跟在后面。”

德拉科气咻咻地说，“你错了，我就是为了打你小报告。”

“要不是在禁林看到你被吓得屁滚尿流，我也不会信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哈利想了会儿，继续说，“二年级时，因为蛇佬腔，我被认为是斯莱特林的后人。几乎所有人都排斥我，我被孤立了。”说到这里，他抬起头，“是你禁止斯莱特林讨论我，在背后说我坏话。”

德拉科立马刻薄地回应，“听着，如果一个名字一天内不得不重复听上百次，你也会烦的。”

哈利不为所动，“三年级，我在魁地奇赛场碰到摄魂怪，从高空摔了下来，昏迷不醒。醒来后庞弗雷夫人告诉我——”

“天啊……”德拉科捂住额头，不堪回首状。

“——有个斯莱特林，不愿意在探望时间光明正大地进来，于是半夜偷偷来看望我，被发现后哀求她保守秘密，后来又被抓了现行，拿扫把打也打不走。”

哈利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，和德拉科羞愤欲死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。

“四年级，我被选为霍格沃兹勇士，你郁闷得都不想欺负新生了。为了不让我参赛，你想出愚蠢的办法，侮辱我，恐吓我，想让我退赛。”

“啊啊啊——”德拉科崩溃大喊，以头抢地。他后悔了，悔不当初，懊悔不及。他应该敷个面膜，立马滚去睡觉。

“五年级，秋说她收到过恐吓信，如果是她再‘不知收敛’，她就会被举报参加非法集会……后面还要我说吗？”

哈利望着他，久久一阵沉默。

哈利突然想到，秋也被喂了吐真剂。喝下吐真剂就是这种感觉吗，忍不住把隐藏的一切——那些淤积于胸的，甜蜜、羞涩、痛苦、难以忍受的——一一吐露。

“其实你不需要，我不喜欢秋。”

德拉科眼角低垂，望向窗外悬挂空中如珍珠的路灯。

终于，他认输般地说，“好吧，波特，这些就是你的大秘密？”

“你是傻瓜，马尔福！”哈利大喊。

德拉科定定望着哈利气呼呼的脸。

某种一直被压抑的东西在慢慢苏醒，在那一刻，扯着嗓子呼叫。忽然，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了。

脸上是小心翼翼的，他试探性地、轻轻地、低声问道，“你喜欢我？”

“超——级喜欢。”哈利毫不犹豫。

下一秒，他的头咻的不见了，是重物撞击地板的声音，德拉科判断他已经躺在地上。突然，呕吐声从火焰里传出来。

“喂喂喂，疤头，你身边有没有人？”

“哇，我怎么会喜欢一个讨厌的人……”

“……波特，你在哪？”

“你告诉我理由好不好……”

“哈利，你、的、地、点！”

“呃，我的房间，xx路xx巷xx号xx楼。我，我，我等你，你一定要来，谁说话都不好使！呕——”

“……”

德拉科咬咬牙，披上大衣，抓起飞路粉，想了一会，又拿起一瓶醒酒药。

时针指向一字，火焰猛然高升，渺渺灰烬飘落地毯，室内一片俱静。

——完——